多年前我在东北读书,因为有一好朋友在上海,所以有一次回广州度假时就绕道上海去看他。而他是以事业为重的人,尽管我在上海呆的时间只有一、两天,但他也不能陪我逛一次街,我只好自己顾自己了。

那天,我漫无目的地在南京路上闲逛,突然身边传来一阵悦耳的男中音,分明是对着我叽哩呱啦地说着什么,我猜那是日语。我笑着对他摇摇头,他象是悟到什么,改用汉语对我说:“小姐不是日本人?”我说:“不,我是广州人。”他说:“我看您衣着象日本人。

其时我穿一件毛衣外套,一条牛仔裤,跟街上的女孩并无二致,也许不同的是我还围着一条长长的驼色和橙色相间的纯毛围巾。再看他,30出头的模样,戴副金边眼镜,属极斯文的那种。

他见我独自一人,问明我是随意逛街,就执意要陪我,说他当天刚好休息。为了证明他并无恶意,他告诉我他是一家汽车厂的工程师,主要负责汽车马达的,同时还掏出工作证给我看。盛情难却,我也就同意让他当一回义务导游了。

一路上,他尽心尽意地给我介绍上海的风土人情,指点哪些商品该上哪些商店买。当然,他也很认真地介绍自己,甚至连他姑姑最近逝世,给他留下一笔遗产――在苏州的一座庭院这些很私人的话题也跟我说。他认为我很面善,希望我不会介意他的唐突。

到了午饭时间,他一定要请我吃饭。我说跟朋友约好了,一定要回去的。他很无奈,问我姓名和地址,说要给我写信。我想萍水相逢,不必那么认真吧,就给了个假名和假地址给他。

末了,我们准备分手时,他突然说等等,就冲进一家商店,抱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出来,说是送给我。无论我怎么推托都不行,我只好带着这堆“战利品”回去。

当我回去告诉我那朋友这段奇遇时,他笑着说:“那是个马路求爱者,你为什么不把真实姓名告诉他呢?也许能成就一段好姻缘呢!”

我不知道那位先生是否曾给我写过信,但我一直都为无缘无故吃了他那么多的巧克力而于心不安。当然,我并不后悔给了他假名和假地址,因为直到现在,我还是无法接受这种爱情快餐。

在今天这么个讲求“速配”的年代,我不知道我是否太落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