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致用本来不全靠学问,学问也不专为致用。何以见得呢?你看别国的政治学者,并不能做成政治家;那个政治上的英雄伟人,也不见他专讲究政治学。政治本来从阅历上得来的多,靠书籍上得来的少。”

“学校里边,修身的教训,不过是几句腐话,并不能使人感动。再高了,讲到伦理学,这不过是研究道德的根源,总是在思想上与感情全不相干。怎么能够发生道德出来!况且讲伦理,讲修身的教习,自己也没有什么道德;上堂厚了面皮,讲几句大话,退堂还是吃酒,狎妓。”

“诸君现在所驻的这一国(指日本),他本来自己没有学问,所以只向别国去求。求得了以后,也不想比那国的人更高,原是这一国的旧习使然。所以欧洲人好比写信的人,这一国的学生,好比接信的人,这一国的博士,学士,好比邮便局送信的人。到学生成就了,学生又做第二个送信的人。总是在送信的地位,没有在写信的地位。中国就不然,自己本来有自己的学问,只见一天精密一天,就是采取别国,也都能够转进一层。且看中国得欧洲的学问,以前只有算法一头;徐光启送信以后,梅九定又能够自己写信,李壬叔,华若汀先做送信的人,后来又能够做写信的人。只望将来各项学问,都到写信的地位,那个求学施教的事,才得圆满呢!”

“临了还要说一句话,书籍不过是学问的一项,真求学的,还要靠书籍以外的经验,学校不过是教育的一部,真施教的,还要靠学问以外的灌输。”